大别山沟里的小商城

给你我的糖

商城县位于河南省东南隅，大别山北麓，鄂豫皖三省交界处，是老区、山区，也是库区。商城是历史名城、文化厚重，从这里走出了清代宰相周祖培、河南大学第一任校长林伯襄等历史文化名人，拥有花伞舞、火绫子等一大批非物质文化遗产，是全国为数不多的“中国民间文化艺术之乡”，被誉为“大别山下状元县”。而我作为一个商城女婿，随着对商城的深入了解，爱也越来越深了。

李耘|文

大别山沟里小商城

就像村姑有个洋名字

说我是信阳女婿没有说是商城女婿更准确些，因为我爱人是信阳人，更是商城人。商城是信阳管辖的一个县，一个偏僻的山城小县。

前些年，每一次去商城探亲，都无异于一次苦旅：我们需要先坐六七个小时的火车从安阳到信阳，再在信阳倒汽车经过五六个小时的颠簸才能到达商城；多数情况下还不赶趟，需要在信阳住一夜才能到达。

年轻时为了生计，我总是匆匆地低头赶路，对于许多所经之地的人文地理很少探究。

商城这个大别山深处的小县城，在我眼里总感觉不那么名副其实：那么偏僻落后，怎么叫了个有商业气息的名字呢？

就像一个深山里的村姑叫了个洋妮名字，生活的困顿使那里的青山秀水在我眼里成了穷山恶水……

近期，当我离岗休养后以信阳为闲居地，了解周围的风土人情、历史文化时，愈来愈感到了商城的分量，以致让我产生了强烈的负罪感。

是啊！我应该去认真地了解商城、书写商城。

土里刨食

依然抵挡不了商城人爱美食的决心

在信阳地区，民间流传这样一段谚语：潢川“打”家，固始“穿”家，光山“说”家，商城“吃”家。说的是潢川人打架厉害，固始人讲究穿着，光山人口才一流，商城人好吃会吃。

如果说信阳人以爱吃会吃闻名，最会吃的却出在商城；依此推断，商城在信阳是有相当分量的；不过以吃闻名毕竟不雅。

偏偏信阳还流行一段谚语：固始的城墙，罗山的婆娘，商城的文章。

是说固始的城墙结实坚固，罗山的姑娘人才出众，商城的文章出类拔萃。由此来看商城人不仅会吃，而且文脉畅通、文章一流。

我们常说“小人谋食不谋道，君子谋道不谋食。”那么商城人是如何的既小人又君子了呢？这商城又是何等的神秘之地啊！

商城县位于河南省东南隅，大别山北麓，东临安徽省金寨县，南界湖北省麻城市，西与光山县、新县接壤，北与潢川县、固始县毗邻。

地势由南向北倾斜。逐级降低，形成中低山、低山丘陵、丘陵垄岗三大自然区。

东南西三面由纵向山脊环绕，峰峦叠嶂，沟谷交错，地貌多姿。有大小山峰300余座，千米以上山峰16座。

金刚台海拔1584米，为大别山脉在河南省境内最高峰。商城全境有大小河流728条。主河为灌河，源于黄柏山，纵贯县境南北，经固始县史河汇入淮河，境内流长108.14公里，流域面积1280平方公里，占全县总面积的60%。

这里山高水长，然而土地稀少贫瘠。

但这挡不住商城人爱吃、会吃的决心。“吃在商城”，是商城人挂在嘴边的话。

咱的那个“筒鲜鱼”信阳哪有？南湾鱼没法比。咱的那个酥肉烧饼、纸皮馄饨吃了会让人忘掉生日，信阳哪有？信阳的炖菜有名，其实说的就是咱商城炖菜啊！商城素有“中国炖菜之乡”的美誉。

商城是一个矛盾的地方

但我对它的爱一点也不少

常言道：一个女婿半个儿。成家后，我是长期地来往于安阳、信阳和商城之间，对商城的一草一木烂熟于心。

但当我要动笔书写出一个真实的商城时却实在有些犯难，因为这里充满了矛盾。

商城是个又穷又富的地方。

说它穷是因为它曾经长期属于国家级贫困县，直到今年5月9日，经省级专项评估检查，达到脱贫摘帽标准，正式退出贫困县序列。

说它富是因为这里人最讲究美食，生活消费和房价高过信阳市区。

商城是个又丑又美的地方。

说它丑是因为它曾经在我眼中尽是穷山恶水。

说它美是因为这里是全国闻名的旅游大县，近日在第十五届中国（深圳）文博会主题活动2019中国最美县域榜单发布会上，商城县成功入选。

这里每天游客络绎不绝，节假日县城的酒店宾馆爆满，满足不了需求。以致商城人已经不愿再宣传商城的山水美景，因为他们的接待开销太大，到了不堪重负的程度。

商城是个又落后又先进的地方。

说它落后是因为过于偏远，而且土地稀薄；说它先进是因为早在1924年就建立了中共党团组织，1929年5月爆发了闻名全国的“商城起义”，组建了河南省第一支红军队伍——中国工农红军第十一军第三十二师，建立了河南省第一个县级苏维埃政府，开创了河南省第一块革命根据地——豫东南革命根据地。

· 商城县苏维埃政府成立大会

图源：商城文艺

在漫长的革命战争年代，先后有10余万商城优秀儿女投身革命，8万余人英勇牺牲。邓小平、李先念、刘伯承、徐向前、徐海东、陈赓、王树声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曾在此战斗过。

今年5月6日，省政府在商城召开了纪念“商城起义”90周年大会。

商城就是这么一个充满矛盾的地方。

历史文化和自然风光保驾护航

商城的未来会更好

站在北京和郑州看，商城是偏远的，可是在历史上这里是三省通衢、商家云集之地，在上世纪初京广线开通之前这里是南北交通要道。

有物为证：2012年尚存的商城南大街百年民居记录了这里曾有“小汉口”之称，当年繁荣之时，商号林立，商贾如云，一度成为鄂豫皖三省边区闻名遐迩的农副土特产集散交易中心。

可惜在后来的老城改造中保护不力被拆除，多名相关责任人被处以党纪政纪及刑事处罚。由此可见，名叫商城是有历史渊源的。

商城虽地处偏远，但文化艺术却并不落后。

春秋战国时期，商城属吴楚之地，兼具南北文化。明清时期，当地治学之风很盛，学校私塾特别多，明万历年间，商城在历次会、乡试中，考中进士和举人总数均居河南县级之冠。

这里地方戏剧、曲艺众多，人们善用歌舞表达情感，被誉为“歌舞之乡”。著名革命歌曲《八月桂花遍地开》为商城民间艺人王霁初创作，在1929年12月27日庆祝商城县城解放和县苏维埃政府成立的大会上开始传唱开来。

· 八月桂花遍地开

图源：荆楚网《<八月桂花遍地开>揭红盖头》

过去这里走出了洪学智、张祖谅、成少甫等四十多位共和国的将军。

现在改革开放、发展经济，他们又走出大山经商办企业，出了很多大老板和商界精英。他们热情好客又豪爽大气、不拘小节，待客时大碗喝酒大口吃肉，说话时常带嫌字也并不避讳，老一辈女性多数吸烟，这在其它地方也比较少见。

说到旅游，商城人会说信阳的南湾湖、鸡公山哪有咱们的汤泉池、金刚台、黄柏山好啊。

近些年，商城获得过中国十佳最美乡村旅游目的地、中国长寿之乡、中国健康宜居小城、中国百佳深呼吸小城、中国最美县域、中国最具幸福感县级城市等多项荣誉称号。

说到茶叶，商城人会说信阳毛尖是“小混淡”（尖小、汤混、味淡），商城人根本不喝，商城人爱喝商城茶，商城茶是“大清浓”，叶大、汤清、味道香浓耐泡，喝着过瘾。

· 商城茶

图源：360百科

说到特产，因为这里地理气候宜人，物种丰富，尤其是药材，“商桔梗”、“商茯苓”、“商天麻”等久负盛名，“金钗石斛”曾经还是贡品，有“天然药库”、“豫南药乡”的美称。

原先我曾经写过一段描写商城的文字：“商城是大别山革命老区的一个小县城，小到一支烟的功夫能从城东走到城西；城南有人吵架，城北的人脚不离地就可以进行劝架。城里城外难以区分。”

如今商城已经今非昔比了，到处高楼林立，街道整洁；交通也有大的改观：宁西铁路、沪陕高速、312国道、339省道横穿县境东西，216省道纵贯县境南北，从信阳开车只需一个多小时就可到达。

这就是我写的商城，一个又穷又富的地方，一个又丑又美的地方，一个又落后又先进的地方，一个充满了矛盾又让人难以忘怀的地方。

相信在当今经济发展和生态保护的矛盾博弈中，商城还会有更大的发展空间和后发优势。

（图片源自网络）

作者简介

李耘,原名李军善,河南安阳钢铁集团公司高级工程师,文学爱好者，喜欢乡土文学,专写散文，有少量作品在地方报刊发表。

来源：头条 豫记